俄乌战争打到现在可以说刷新了很多人的军事知识体系,当然也有很多十分抽象的东西,例如一些人竟然产生了无人机已经能够将坦克和武装直升机挤下历史舞台的幻觉,我差点以为是俄乌双方都有高人拜入了宇智波斑或者大筒木辉夜的门下,学会了“无限月读”……
而这场战争也让我们看清了一些东西,土木老哥出身的绍师傅运营能力极强,边当国防部长边下生产线“打螺丝打灰”,硬是盘活了俄军后勤,还有一向以强硬形象示人的普大帝,谁能想到他其实属于俄国内最鸽派的一方。至于说乌克兰,站在他们的立场上确实该说是“被侵略方”,但有些操作实在是抽象,泽圣顶着一国领导人的头衔干起了“金牌讲师”的工作,结果半道杀出个以色列老胡,抢了风头不说,给乌克兰的援助也少了。而在军事上,只能说乌军也着实是不择手段了一些。
国际原子能机构证实,在本月7号当天,乌军派出攻击无人机,对扎波罗热核电站发起了偷袭,战果是造成一人重伤,也没有对核电站安全造成影响,不过国际原子能机构还是强调这仍是一起严重事件,因为袭击有可能破坏反应堆安全壳的完整性。虽然现代核电站安全技术能确保不发生核泄漏,但要是遇上强地震或者有人“疯了”,对它扔炸弹砸炮弹,那就不一定了。
对此俄罗斯也强烈反对,俄罗斯驻美国大使阿纳托利∙安东诺夫对媒体说,乌克兰已经多次袭击扎波罗热核电站,并且他还diss了一下美国,说“即使是核,但只要是针对俄罗斯的,在华盛顿也会被认为是好事。”这位大使还说乌军的行为其实就是在破坏全球安全。
我们先看看扎波罗热核电站的位置,这座欧洲最大核电站就位于乌克兰东南方,第聂伯河卡霍夫卡水库河畔,而第聂伯河是欧洲第四长河流,源头在俄罗斯境内的瓦尔代高地,河口在乌克兰黑海沿岸。如果这里发生核泄漏,那么最先遭殃的就是乌克兰人自己,然后泄漏出来的放射性污染物会随着第聂伯河一直流入黑海。
当然这还不会结束,虽然黑海是一个相对封闭的“陆缘海”,但是其内部因为盆地地形和河流控制,存在环流,而博思普鲁斯海峡连接着黑海与地中海,这里每时每刻都在进行着两块水域之间的水体循环,放射性污染物完全有可能经此处流入地中海,污染欧洲南部、北非以及中东,再往下说,那就又是一次“福岛核污染”,所以俄罗斯大使说的破坏全球安全,并不是给乌克兰扣大帽子,而是实实在在的安全隐患。
话说到这我得先声明一下,接下来我说的绝不是在渲染焦虑,而是阐述一种可能。我们大家都知道放射性污染物进入海洋之中会给生态环境能够造成难以逆转的影响,部分放射性物质的影响可能要以千年万年为单位,这种明显的科学事实在日本启动排海之后就常常会出现在公共媒体上,虽说确实很令人焦虑,但这就是事实。
进而我们不得已思考一个问题:未来人类还能用上辐射值正常的水吗?由这样的一个问题也引申出了未来对于水资源的争夺可能会成为战争的导火索,甚至也有人说这是帝国主义在故意搞事,想要以此来打击对手,甚至控制全球水资源。这种论调虽然大概率是阴谋论,但人们对水资源的担忧焦虑,如同那些污染海洋的行为一样,都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
众所周知,包括人类在内的所有地球生物都需要水才能生存,一个成年人要想保持健康,每天的饮用水量应达到2到3升,而且人类不能直接饮用海水,必须是淡水,我们的农业生产也大多使用淡水。但是全球淡水总量仅有0.35亿立方千米,这只占全球水体总量的2.5%左右,并且在地球上分布不均,剩下的全是人类无法直接用来维持生命健康和农作物灌溉的海水。而一旦全球海洋被放射性污染物污染了,那么放射性污染也会随着洋流和大气循环扩散到整个地球空间,到时候必然的联系人类生死存亡的淡水也会被污染。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意识到,对水资源的争夺,其实一直是人类之间互相开战的主要理由之一,游牧民族为了寻求水草丰沛之地要不断迁徙,迁徙过程中就免不了要跟其他民族打上一架,打赢了,水草丰美牛羊肥硕,打输了,拖家带口接着转移,何时死在路上就不知道了。那么现代世界有没有因争夺水资源而爆发的战争呢?回答是“有”,而且就是在目前舆论热度居高不下的西亚地中海沿岸。
这里有世界上海拔最低的河,约旦河,全长360多公里,流经黎巴嫩、叙利亚、以色列、巴勒斯坦和约旦,然后注入死海。约旦河流域的降雨量极不均等,北部年降水量可达550毫米,南部却只有70毫米,因此约旦河对于以色列、叙利亚和约旦等国来说是非常宝贵的水源,但阿拉伯国家与以色列之间的矛盾,大家都懂的,“共享水源”对他们来说比登天还难。
上世纪60年代初的时候,叙利亚、约旦和黎巴嫩等国,试图建设水利工程来改变约旦河的流向,使之不流经以色列,这一动作自然也获得了埃及等其他阿拉伯国家的同意。这对于以色列来说可是要命的事,当然我也得说他们对巴勒斯坦人民的所作所为,配享这种“待遇”。以色列当时没选坐以待毙,事实上对于这种小国来说,其生存基础都是十分脆弱的,如果不能快速消灭,那就等于是“自杀”。于是以军开始空袭,轰炸约旦河上游,最终用武力逼迫阿拉伯国家放弃了这一计划。
可双方的矛盾并没有消弭,反而是愈演愈烈,最终在1967年爆发了第三次中东战争。这场战争总共打了6天,以色列以983人阵亡的代价,重创了阿拉伯国家军队,伤亡以及被俘人员总计达6万余人,一举扭转了以色列的战略劣势,其中一条重要的战果就是,以色列占领了戈兰高地。这里年降水量,说法一是达到了500到800毫米,说法二是能达到1000毫米,总之与西亚别的地方的干旱少雨气候形成了鲜明对比。这块地区目前仍被以色列控制,其国内用水的40%都来自这里。
历史给我们的参考案例还有很多,我们可完全想象,如果全世界都陷入了水资源危机,或者说有些势力要垄断全球水资源,用水资源来攻击竞争对手,那大规模战争是必然会发生的,甚至都无法排除使用核武器的可能。任由其发展下去,那《疯狂的麦克斯》就不会只是“废土科幻”,而是一则“末世预言”。
无论是东方的中华文明,还是古印度文明,抑或是古巴比伦、古希腊、古埃及、古罗马,这些文明的起源地都是在大江大河附近,包括我们现在居住的城市、村镇,附近也一定有河流或者水库来保证稳定的淡水资源供应。在海水淡化技术,以及从海水中去除核污染的技术,还未完全规模化应用的当下,这就是决定数十亿人生死的大事。
对于这种极端危险的情况,人类社会早已有过预警,在2007年,时任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就在当年的亚太大型水峰会上表示,整个地球正面临着严重的水危机,而亚太地区的水问题更可能是导致国际间战争与冲突的一大主要的因素。现在看来,潘基文当时说的还是有一定预见性的,虽然有中国坐镇,亚太这边不太可能因为资源问题爆发战争,毕竟其他几个国家一起上都不见得能打赢中国,但亚太地区的水资源安全,的确因为日本的胡作非为而变得不确定了。
日本福岛核电站因为地震海啸损毁,出现核泄漏,最终因为日本政府和东电公司的一系列迷之操作,硬生生把一场4级核事故推高成了危害巨大的7级核事故,算上前苏联的切尔诺贝利核事故,全世界至今就只有这两起7级核事故,而切尔诺贝利核灾难现场的苏联红军官兵、科学家和工程师舍生忘死的精神,可不是自卫队公务员能比的。也正是因为有了福岛核灾难这一前车之鉴,我们才会对扎波罗热核电站遭乌军袭击如此敏感。
从技术上来说,人类已经掌握了从海水中去除部分放射性污染物的科技,而且如果剂量不多的话,宽广的海洋也能完成自我洁净,稀释放射性污染,如果核电站或者医疗设施的核废水经过了有效的无害化处理,排入大海也并不会对自然环境造成负面影响,这就是一个剂量的问题。
但核污水就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了,虽然这两者在处理前的危害性上是一致的,都有高度危险的放射性危害,但核污水是核灾难发生之后,放射性物质泄漏到环境中的水,并且日本福岛核电站产生的核污水中,含有64种核放射性元素,其中的七成已经超标,而且日本采用的多核素处理设备难以完全处理掉它们。
其中的锡-126半衰期为10万年,铯-135的半衰期为300万年,碘-129的半衰期更是长达1570万年。即便是秉持着“抛开剂量谈毒性就是耍流氓”这一真理,我们也并不知道日本排放的核污水里面到底有多大剂量的这些放射性元素,能不能被海洋自身稀释掉。
综上,也就不能怪前面提到的那种类似阴谋论的论调出现在网络上,毕竟现阶段地球生物都是靠水活着的,水资源安全就是所有国家的战略安全之重点,这个“安全阀”一旦真的被破坏,那就真要天下大乱了。